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,结果看到自己似乎不在原来的病房了,换了一个地方,而且我的脖子上似乎插了一个管子。虽然我没有太多的医学知识,但是我知道,一旦在脖子上插入管子,要么就是呼吸用的,一边由严重肺病的人用,另外一个就是……没有吞咽和咀嚼能力的人,开的食道插管,这样可以把流食顺着管子输入人的胃部。虽然现在可以打营养药,但是毕竟营养不均衡,最好的方法就是开辟食物管道。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,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管子,此时我还带着氧气罩。我不由得看向了旁边,结果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,是岳母,看到我醒来,岳母有些不敢和我对视,眼神闪躲着,一边的袁媛也是如此。

“你出去吧,袁媛,还是要告诉他的,既然不说不出口,就由我来说吧……”岳母不由得对着另一侧床边的袁媛说道,袁媛微微点了点头,之后看向了我,我也看向了她,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,我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皮的力气已经很大了,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。袁媛摸了一把眼泪就走了出去,随后听到了关门的声音。

“小闯……我真的不愿意这样面对你,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……但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,你为什么那么冲动?为什么就不能在等一会?那晚我后来也到了,只是我到了之后,正好看到你从二楼摔下来……”岳母不由得坐在我身边和我说道,我此时想张口,但是也只能张口罢了,因为我此时脖子插着管子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,只有我的脑袋还是清醒的。

“你摔下来的时候,被硬度挫伤了颈椎,造成了颈椎骨折,颈椎神经受损。现在你现在高位截瘫,从你的眼神中,我可以看出来,就算我不说,你自己也感觉到了……”岳母不由得低头捂着自己的脸说道,虽然我已经猜到了,但是现在从岳母的口中得知,我还是不由得绝望了,本来我还抱有最后一丝的希望。我此时无法说话,只能看着岳母,眼泪缓缓的流了下来。

“这些都是袁媛的错,我后来从袁媛口中得知了经过,如果不是她踢了你一脚,你也不会从窗户上摔下来。但是小闯你要知道,袁媛真的不是故意的,她当时根本没有想到窗户会突然窜出来一个人,开始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那个人就是你,等后来看清是你,她本能的不想让你看到她那个时候的样子,所以情急之下想阻止你进来,想阻止你看到这一切,当时袁媛慌乱的心情可想而知,在她冲动慌乱的本能之下,她才会伤到你……”

“小闯,一切都已经发生了,说这些都没有用了。你已经昏迷了半年多,这半年多的时间里,袁媛每天都陪在你身边,除了外出洗澡或者换洗衣物,她几乎24小时没有离开医院,每天陪在你的床上,陪着你说话,向你忏悔……”

“小闯,也许说这些话会让你嗤之以鼻,但是袁媛真的很爱你,爱你很深。她其实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,只想背着你玩一些平时不敢玩的东西,她一直期盼不被你发现。或者在你发现之前悬崖勒马,在那天的时候,袁媛其实就是想和你三叔最后一次……算是对以往糊涂事情的一次告别,我相信袁媛说的话。但是没有想到……我想到了你会找上门,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出现现在的意外。本来从二楼到一楼的高度,你还不会摔这么重,只是不偏不倚,你的脖子正好摔在了一块石头上……”

“小闯,你放心,我们一家欠你的,我们都记在心里,袁媛会用她的下半生来补偿你。她还是你的妻子,她会一直照顾你,每天陪着你。虽然说现在你的病还治不了,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可以预知呢?如果将来哪天人体神经学获得突破,你也有重新恢复的一天。所以你要坚强的活着,只要你坚持,相信将来会有奇迹出现的……”岳母说完之后,不由得拿着纸巾给我擦拭眼角的泪珠,我想躲避,但是我却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,只是脑袋轻微的晃动几下,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张嘴,还有眨眼,甚至连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。

听完岳母的话,我只有一个念头,让我此时安乐死吧。所有的误会,所有的意外,我都不想去追究,又有什么用呢?一切都无法挽回,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活死人,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,我真的无法想象。如果可以的话,我宁愿像岳父那样,至少他没有思想和意识,这样也就不会感受到痛苦。此时我只能在脑海中想,为什么上天对我如此不公平,我李闯自认为没有做什么亏心事,而且我还做过不少善事。在工作上,我都是刚直不阿,维护着真理和正义,不知道破了多少的案子,抓了多少罪犯。

以前我一直坚信,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。但是现在印证在我身上的,却是“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”。这就是天理吗?这就是公平吗?我还年轻,还有大把的青春,好的工作,但是一切都成为了泡影,我成为了一个只知道吃饭和拉屎的废人,甚至我想自杀都做不到了,只能躺在床上,只有脑袋还是存活的。不过也好,这样自己无法说话,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成为了永远的秘密,我就算想透露出去都做不到。

“局里也认定你是抓捕罪犯的时候出现意外,给你认定了工伤,当然,后面我花了大力气运作了不少的事情。小闯,事情已经发生,你就好好的活下去,以后你就可以好好的休息,等待着将来有真正的医疗条件,到时候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来……”岳母给我擦干眼泪后,不由得走了出去,随后听到了房门响起,走廊里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,似乎岳母在和袁媛谈论着什么。

很快,一些护士走了进来,之后拿着一些医用流食,开始通过管子给我注射到胃部。看着那些食物通过管子涌入我的脖子,但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,自己就是一个木偶,被人任意的摆弄着。之后又开始给我换药,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,之后袁媛和护士一起给我换什么东西。虽然我看不到,但是透过余光看是看到,她们似乎在给我换纸尿裤。全身瘫痪的人,大小便已经全部失禁,必须穿着纸尿裤。以前我也看到过这样的报道,对于那些下肢瘫痪的人,我也由衷的可怜他们。只是没有想到,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一天,现在的我甚至比他们都要可怜。他们至少可以自己吃饭,手也可以用,玩玩手机,坐在轮椅上。而我却是高位截瘫,只是因为被自己心爱的妻子踹了一脚……

当护士和袁媛给我换好纸尿裤后,袁媛开始抬起我的腿,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自己的脚,腿部和脚微微有些肿,袁媛用双手停的给我揉搓按摩着,同时给我擦拭身体。我知道一个瘫痪的人,必须经常按摩全身,免得血液受阻或者浮肿,同时也可以预防肌肉萎缩。而这个过程中,袁媛没有说一句话,只是偶尔和我对视,看到我的眼神,她的眼中带着弄弄的愧疚和自责,最后溢出泪光,擦拭干净后,又开始给我擦拭身体,按摩身体,只是我根本感觉不到,只是后脑勺枕在枕头上不断的晃动着。我此时有千言万语,我有好多的问题,我不想责怪袁媛为什么会踹我那一脚,我相信那是袁媛慌乱冲动之下所为,但是我就想知道她和三叔这么长时间,她到底是怎么想的,只是这一切,我都已经无法问出口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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