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处的慕容复见此不禁生出几分担忧,难道依琳已经暴露了?这可就有些棘手了,想要再攻破依琳心防无疑平添了几分难度。
众尼姑回到水月庵后,定逸师太便让所有人各自回去歇息,单独留下依琳,慕容复悄悄尾随过去。
一间厢房中,定逸师太盘膝而坐,一言不发的看着依琳。
依琳脸色变了又变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嘴中略带哭音的叫了声,“师叔。”
定逸师太脸色缓了缓,“你这孩子,自幼便不会说谎,一说谎就脸红,你先前说的话骗骗那些师姐妹也就算了,说吧,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,你到底去哪了?”
依琳抿了抿嘴,还未开口,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。
慕容复在屋外轻轻叹了口气,到底还是被定逸师太看出什么了,看着依琳的模样,他还真有几分心疼,很想冲进去承认这事是自己做下的,与依琳无关。
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,依琳却开口说道,“弟子知罪,此前确实欺瞒了师叔,昨晚依琳在后山遇到一个身受重伤的人,心中不忍,便擅自将他救了,昨晚一直在那山洞中照顾于他。”
“哦?”定逸师太愣了愣,随即面色微冷,“是男是女?他欺负你了?”
依琳慌忙摆手,“他是个男子,但并没有欺负我。”
慕容复听到这里,不由心神一荡,依琳肯为了他说谎是他没想到的,说明小尼姑并不似表面那般看破红尘啊。
定逸师太目光变幻,忽的面色一沉,“依琳,到了现在你还要说谎?”
依琳脸色一白,咬牙坚持道,“弟子句句属实,绝无欺瞒。”
“哼,”定逸师太冷哼一声,“就算你为了救人,为什么不带回水月庵来?即便你照顾了他一夜,为什么你会受伤?还有这个人是谁,现在在哪?为什么要躲着我们?”
屋外慕容复闻言不禁苦笑连连,在定逸师太这种人老成精的人面前,些许破绽也会被无限放大,这还是她是个老尼姑的原因,若是换成一些经历过人事的妇人,只怕一眼便能看破真相。
依琳被定逸师太连声质问,大脑一片空白,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,张口便欲将昨晚的事和盘托出。
却在这时,慕容复捅开一个小孔,嘴唇微动,传音入密。
依琳乍一听慕容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不禁吓了一大跳,慌忙四处张望。
“依琳你在看什么,还不如实招来!”定逸师太倒也没往其他地方想,还道依琳承受不住压力,左顾四望。
依琳强自定了定心神,有些心虚的答道,“回师叔,弟子之所以不将人带回水月庵,是因为这人伤势很重,几乎无法动弹,男女授受不亲,弟子才找了藤蔓将其拖到山洞中救治,弟子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扭伤了筋骨,至于那个人的身份,他……他是姑苏慕容复,他不想坏了弟子的名誉,所以在察觉到师叔你们到来时,便自行躲了起来。”
听得“慕容复”三字,定逸师太面色微变,“你说你救的那人是姑苏慕容复?”
依琳点了点头,“是的,当初在前往光明顶的路上,我派遭遇魔教弟子袭击,正是慕容大……公子出手相助,当时弟子与他有过一面之缘,绝不可能认错。”
不得不说,依琳在挨过最开始的心虚之后,说起慌来是脸不红心不跳,还特意点出慕容复是对恒山派有大恩的人,她不能见死不救。
果然,定逸师太听完之后,又细细想了想依琳先前的言辞,倒也找不出什么明显的漏洞,脸色渐渐缓和下来,“你这孩子,既然是恒山派的恩人,自然是不惜一切也要救的,你就是把他背回来也没什么,师叔又不是食古不化之辈,怎会责罚于你。”
依琳闻言不禁心神微震,那句“不惜一切也要救”轻轻触动了她,心想,昨晚慕容大哥伤成那样,我那样做也只是为了就他而已,至于后来的事,想必也是因为慕容大哥血气方刚,难以自抑,才会如此对待自己……
定逸师太可不知道依琳心里在想什么,如果知道的话,只怕一掌拍死这个弟子的心都有了,她抬手虚扶,“好了你起来吧,对了,那慕容公子的伤势怎样?他这人名声不坏,又为了你的声誉不顾伤势的离开,只怕伤势会恶化,我恒山派可不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