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怡一愣,转头看向慕容复,下一刻,她快步来到慕容复身旁,双膝一弯,跪在地上,“求你一定要治好小郡主,方怡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。”
慕容复却是自顾自的写着信,没有抬头看她一眼,屋中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,双儿与沐剑屏均有些不知所措。
方怡登时明白慕容复有意给自己脸色看,心中奇怪不已,但脸上却不动声色,只是一个劲的流泪。
约莫一炷香过后,慕容复终于停笔,把信放入信封,烧上火漆。
他这才转头看向方怡,沉吟半晌后,把信封递给她,“你立即找到苏荃,把这封信当面交给她。”
方怡一愣,心里隐隐泛起一丝火气,自己跪了这么半天,到头来慕容复什么话也不说,只让自己跑腿,把自己当什么了?
尽管心中埋怨,但她也不敢表现出丝毫,迟疑了下说道,“可……可我不知道苏教主现在……”
“何处”二字还没出口,慕容复摆手道,“不要跟我说你找不到她,这是你的事,我只问你能不能送到?”
“能。”方怡呆了片刻,低声回道,此刻的她思绪乱成一团,完全不知道慕容复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冷漠,如此陌生。
“去吧。”
方怡嘴唇嚅嗫半晌,终是什么也没说,起身离去。
不过就在她走到门口时,耳边忽然响起慕容复的声音,“如果下次再欺骗于我,就不是一跪可以了事的了。”
方怡脚步一顿,身形微颤,随即快步离开。
“相公,你……”双儿欲言又止,她没有听到慕容复最后那句话,不明白为何相公会忽然这样对待人家,她可是看得出方怡此女心里也是有相公的。
倒是沐剑屏隐约明白了什么,心中颇感愧疚,“我是不是又说错话,做错事了……”
慕容复微微叹了口气,“双儿,你生性单纯,不知人心复杂,相公这也是为了方怡好,如果她以后还是这般,连相公都要算计的话,终究是长远不了的。”
双儿乖巧的点点头,实际上心里却暗自嘀咕,相公到底在说什么,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。
慕容复自是看出她根本没有听懂,也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,话锋一转又说道,“我要出去一阵,在我离开后,你立即带着屏儿离开西罗城,回燕山镇等我。”
“啊?”双儿一怔,急忙问道,“相公你是不是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了?”
“倒不是有什么危险,”慕容复好笑的摇摇头,“只是屏儿现在身子无法动弹,为防万一,你先带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。”
双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,坚定道,“那相公要把平等剑带上,不然双儿不依。”
慕容复稍一寻思,也就点头答应下来,平西王府也算龙潭虎穴,带上天剑有备无患。
之后慕容复又分别嘱咐了二女几句话,迅速离开客栈,径直朝栖凤楼赶去。
今日是建宁公主与平西王府世子大婚,承恩街上已经解除了戒严,到处人山人海,一片喜气洋洋,一支披红挂彩的队伍,抬着一个十六抬大红花轿朝栖凤楼缓缓行进,为首之人骑着高头大马,正是那吴应熊。
慕容复来到承恩街上便见得这一幕,心里颇有些不舒服,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人,现在却要看着她与别的男人拜堂成亲,纵然明知是假的,也无法释怀。
随后慕容复以极快的速度穿过承恩街,不多时便来到栖凤楼,闪身掠入后院。
远远便听到丫鬟快哭出来的声音,“公主,求求你快点梳妆吧,驸马爷的迎亲队伍就快到了,万一错过了吉时,可是大大的不好。”
建宁公主却是娇蛮的哼道,“梳什么妆,难道本公主就这么出去,会配不上他吴狗熊?”
“不是的公主,这梳妆是女儿家出嫁前必做之事,你要以最完美的样子出现在驸马爷……”
话未说完,建宁公主立即变了脸色,“我偏偏不梳,我就这么出去怎么了,他吴狗熊最好就此取消了这门婚事。”
那丫鬟战战兢兢,哪里还敢接口,但迎亲队伍将至,她如果不伺候好公主梳妆,只怕事后吴应熊怪罪下来,她承担不起,只好硬着头皮说道,“公主,无论如何,今天是您大婚的日子,一辈子只有一次。”
不料她这样一说,建宁就更不愿意了,“既然一辈子只有一次,我就更不能草率了,等将来……”
话说一半,她声音戛然而止,随即改口道,“将来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丫鬟无奈,退而求其次,“那公主总得把凤冠带上吧,这可是皇上御赐的。”
建宁公主闻言默然不语。
慕容复听着二人的话,心中自是明白,建宁打心底深处就很抗拒这门婚事,别看她平时在自己面前很疯狂放荡,实际上却是一个十分保守忠贞的女子。
心下一叹,慕容复踏进后殿,随手点住那个说话的宫女,朝建宁说道,“建宁,如果你实在不愿意,我可以带你离开。”